“一帶一路”背景下中國留學服務行業轉型研究

[摘要]隨著“一帶一路”倡議進入第二個十年，我國與沿線國家和地區的合作邁向了更高層次，對了解中國、亞洲和西方世界的國際化人才提出了更迫切的需求。在此背景下，中國留學服務行業作為國內外教育銜接的橋梁，應將其促進國際化人才培養的方式由傳統的“向外輸送”轉型為“輸送+引入”雙循環。本文探索這一轉型的必要性，從行業結構、組織和技術三個角度分析轉型過程中的問題，并提出完善產品體系、留學服務數字化、搭建地方留學服務行業協會和強化學術研究與實踐結合等對策。

[關鍵詞]“一帶一路”；留學服務行業；行業轉型

根據官方數據，截至2022年底，我國與150個國家和32個國際組織簽署了200多份共建“一帶一路”合作文件，為眾多國家之間的商務往來創造了機會，也促進了不同國家之間的人才往來。另外，隨著我國與美國的地緣政治競爭日益激烈，“一帶一路”建設的重要性愈發凸顯。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共建“一帶一路”成為深受歡迎的國際公共產品和國際合作平臺。要推動共建“一帶一路”高質量發展。

“一帶一路”建設的本質是中國與其他國家間的合作，需要國際化人才的參與才能取得預期成果。中國留學服務行業在國際化人才培養方面擁有巨大優勢，多年來幫助上百萬學子成功留學海外。在國家建設需要大量國際化人才之時，中國留學服務行業應適當轉型，發揮其前期服務優勢，宣傳國家相關政策，促進海外學子歸國就業；同時研發國際學生來華留學業務，優化“引入”和“輸出”，為中國國際化人才培養作出貢獻。

一、中國留學服務行業介紹

改革開放后，國家實行支持留學政策，自費留學逐漸放開。隨著經濟全球化快速發展，中國居民收入有了大幅提升，留學主要方式逐漸從公派留學轉變為自費留學，進一步帶動海外留學熱潮。留學的目的也發生了變化，由學習知識為主轉為增廣見聞、豐富人生、學習先進知識技術。在此情況下，中國留學服務行業應運而生，自改革開放以來，為數以百萬計的自費出國留學群體提供出國留學咨詢和服務，幫助眾多學生成功留學海外。其中，英國、美國、加拿大和澳大利亞等國家為主要留學目的地，德國、日本和韓國等國家也逐漸受到越來越多學生的關注。

中國留學服務行業組織包括大型公司、工作室和獨立顧問等多種形式，服務對象學歷層次涉及中學、本科與研究生，服務內容包括留學咨詢、留學申請、留學培訓、學業輔導、就業指導等。服務內容可從狹義和廣義兩個視角進行更加細致的劃分和界定。狹義視角下的留學服務為留學中介服務，包括留學咨詢與留學申請；廣義視角下的留學服務既包含留學咨詢與申請，又包含留學培訓、學業輔導、出國游學、就業服務等。

自2023年1月8日起，我國正式對新冠病毒感染實施“乙類乙管”，中國留學服務行業市場開始逐漸回溫。相關產業研究報告顯示，相較于2014年到2019年的快速發展，中國留學服務行業在2021年-2023年處于一個緩和發展期，但自2024年后將開始高速增長，分別于2024年和2025年達到4679億元和接近6000億元的市場規模。其中，狹義視角下的留學服務業務增長緩慢，廣義視角下的業務，包含背景提升、留學培訓、學業輔導與就業服務等，將會迎來快速發展。

邁克爾·波特曾言，行業所處宏觀環境中的政治法律、經濟、社會文化和技術等四個因素對行業和行業內部企業的長遠發展具有重大影響?！耙粠б宦贰背h符合我國對外開放的基本國策，是國家擴大和深化對外開放的需要，也是加強中國和亞歐非等世界各國聯系與合作的有效途徑。中國留學服務行業理應發揮自身特色，適當轉型，方式上由“向外輸出”轉為“輸出+引入”，在留學目的地方面更多地擴大到“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為“一帶一路”建設培養所需的國際化人才。

二、留學服務行業轉型升級的必要性

（一）為“一帶一路”建設營造良好國內環境

早在2015年，狹義視角下的中國留學服務行業從業者人數已高達2.5萬。2017年，國家放開留學服務中介資質，更多個體得以進入行業。2018年起，廣義視角下的中國留學服務行業各個產業（業務）快速發展。在“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中國留學服務行業的轉型勢必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緩解當前的就業難題，進而促進社會穩定，為推進“一帶一路”建設打造良好的國內環境，為探索更多國際合作提供穩健的環境保障。

（二）為“一帶一路”建設提供人才保障

從1978年到2018年底，365萬多海外學子在完成學業后選擇回國發展。其中，很多人成為行業內的佼佼者，為國家的繁榮發展作出了巨大貢獻。與此同時，我國已成為亞洲最大留學目的地國。2018年，共有來自196個國家和地區的49.22萬名留學生在華學習，其中來自“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的學生超過26萬。

在“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中國留學服務行業的轉型涉及對以上兩類群體提供更好的服務?！傲魧W人員視野開闊，理應走在創新前列”，這是習近平總書記對留學人員群體的厚望和期許。留學回國人員普遍具備國際視野、通曉國際規則、敢于創新創業?！耙粠б宦贰毖鼐€國家和地區的來華留學生對自己國家有充分了解，通過留學中國并學習中國文化，從而成為中國文化的傳播者。這兩個群體是推進“一帶一路”建設所需的重要人才群體，為全面推進中國特色大國外交提供基礎性保障，也是中國留學服務行業轉型必須重點關注的群體。

（三）有效應對各國人才引進政策和人才國際競爭

當今世界，國際競爭空前激烈，綜合實力強的國家能夠在競爭中獲取優勢。國家間的競爭歸根結底是知識創新和科技創新的競爭，關鍵是人才的競爭。各國紛紛制定政策吸引海外人才，如德國實行“藍卡計劃”，英國實施PSW簽證政策，美國專門針對理工科人才提供便利的移民條件等。相較西方國家更注重他國高層次人才的引進，我國更加重視本國留學人員和留學工作，相繼出臺系列政策，大力鼓勵在外留學人員回國、為國服務。中國留學服務行業的轉型理應涉及相關內容，從而幫助我國有效應對人才的國際競爭。

三、留學服務行業轉型中存在的問題

（一）產業鏈偏短，不同產業之間聯系松散，產品有待體系化

2018年，我國出國留學人員66.21萬人，各類留學回國人員總數為51.94萬人，來華留學生人數超49萬。數據顯示，我國現階段的學生輸出與引進差口較大，市面上僅有少數幾家機構提供來華留學業務，大多數留學機構缺乏為來華留學提供服務的業務，尤其是針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學生的業務。另一方面，中國留學服務行業關于歸國留學人員就業的服務產品也有待豐富。

（二）組織機構數量繁多，服務質量有待提升

2017年1月12日，國務院印發《關于第三批取消中央指定地方實施行政許可事項的決定》，取消了留學中介資質審批，提供留學服務的機構數量劇增。在天眼查以“出國留學服務中介”為關鍵詞進行檢索，相關企業數量已超過10萬家。然而，留學服務機構服務質量的提升并沒能趕上機構數量的增長速度。以寧波市的留學服務行業為例，截至2022年，業務經營范圍涉及留學服務的企業多達990家，而專門從事留學服務的企業僅90家，其中接近一半為小微企業，難以保障顧客的權益；20%以上有留學意愿的受訪者對留學機構的服務持觀望態度，認為他們的服務質量保障體系和跟蹤體系均有待提升[1]。服務質量的提升會增強計劃出國留學的學生（顧客）對留學服務行業的滿意度，最終影響學生對行業給出后續建議的接受度，有助于行業引導留學生回國發展。

（三）產業內數字化和智能化技術的應用有待改善

傳統留學機構在信息化推進方面稍有優勢。有個別機構從2010年起開始搭建CRM和OA系統，將員工績效與系統操作掛鉤，改善內部員工管理，保障顧客服務得以按時完成。也有機構在2017年推出智能留學系統產品，覆蓋顧問風采、產品介紹、目的地國家介紹、院校介紹、專業介紹和成功案例等內容，為學生和家長提供全方位的服務與支持。還有幾家留學培訓機構早早布置了線上教育，實現語言培訓線上化、數字化。除一些大型留學機構，能夠支撐數字化成本的企業少之又少，由此引發一系列問題，如客戶數據未能安全保存、客戶隱私難以保障、業務進度難以實時分享、客戶體驗差等。

（四）學術研究乏力，未能為留學服務行業轉型提供有效指導

較多留學服務行業從業人員會在工作之余攻讀更高層次的學位課程，以更好地服務學生或指引留學服務機構發展。截至2023年3月18日，中國知網上共有以“留學服務”為主題的碩士論文111篇，但多數研究圍繞單個企業展開，很少從行業視角進行，尤其缺乏“一帶一路”為背景的相關研究，未能對中國留學服務行業的轉型提供有效借鑒。根據文獻，學者們的角度包含留學服務機構的品牌建設和發展戰略、留學政策的演變、學生出國留學意愿和動機的影響因素、留學過程中的風險，以及留學對我國教育發展的影響等（見表）。

四、留學服務行業轉型的對策研究

（一）立足國際教育，增加回國就業和來華留學業務，滿足“一帶一路”建設的人才需求

1.完善歸國就業相關產品和服務

留學服務行業在學生出國前已經提供相關服務，在接觸和說服學生購買回國就業產品方面具有前期優勢。在設計歸國就業相關產品時，企業應根據自身規模和實力來決定，也應考慮“一帶一路”建設對人才的需求。對于規模較大的企業，可以考慮利用在國外有辦事處的優勢，與招聘平臺合作，在海外舉行招聘會；匯總并分享“一帶一路”建設的人才需求信息與海外留學人員回國就業信息，包含創業、就業扶持、財政支持和其他服務，發揮第三方作用，提高學生決策效率；建立專門的業務部，聘用專業員工，為學生提供簡歷指導和面試培訓等輔導。規模較小的企業可以考慮重點發展第二類方案或與大企業進行合作。

2.開發國際學生來華留學業務，與出國留學業務形成雙循環效應

留學服務行業應與國家相關部門和機構以及國內學校建立深度合作，了解院校需求，充分利用不同企業的營銷部門，及時、準確地將信息傳達給“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的潛在來華留學生；與學校共同設計相關活動，如來華留學生征文比賽、國際友人走進中國企業、來華留學生廚藝大比拼等，幫助來華留學生融入中國生活，了解中國文化，講好中國故事。

（二）創建地方留學服務行業協會，促進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的人員往來

地方留學服務行業協會是留學服務行業非營利性的社會組織，一般由地方教育廳倡導和推動，由民政廳社會組織管理局審核和批準，由當地留學服務機構共同參與，有明確的職能、結構、章程和服務。目前北京與廣州兩地均已成立相關協會。以北京留學服務行業協會為例，該協會共有會員單位66家，所有單位均有留學中介服務資質。協會設有秘書處、國際部、社會綜合服務部、培訓部、來華部、信息中心和法律事務部等部門，提供留學保障計劃、七日無責解約、留學金融和留學保險等多種業務，在規范北京本地留學市場、促進本地留學服務行業健康穩步發展、為國家培養國際化人才方面作出積極貢獻。各地可以借鑒北京做法，建立本地留學服務行業協會，了解學生需求，定期分享并適時推薦“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的留學政策，促進中國與沿線國家和地區的學生交換學習。

（三）推進留學服務數字化，促進留學服務行業產業間聯系，提升服務質量與顧客體驗

留學服務數字化趨勢不可逆轉。留學服務行業應堅持留學服務數字化，為行業從業人員學習和提升個人數字素養創造有利條件，并積極配合行業協會，商討如何利用互聯網、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等技術，創新留學服務模式和平臺。中國留學服務行業應及時關注留學人員回國服務的相關信息，做好相應的宣傳支持。目前國家定期舉辦留學英才招聘會和“春暉杯”中國留學人員創新創業大賽，建有“互聯網+留學服務”政務平臺。中國留學服務行業應關注國家的數字化改革，為留學回國人員提供有效的建議和指導。

（四）引導學術圈研究留學服務行業轉型，更好服務“一帶一路”建設

應在創建地方留學服務行業協會的基礎上，構建地方留學服務行業人才庫，由協會組織留學機構負責人和高學歷人群進行定期探討和舉辦行業沙龍，話題可包括單個企業發展、中國留學服務行業生態圈的構建，以及中國留學服務行業如何助力“一帶一路”建設等，幫助高學歷群體獲得科研靈感，促進地方乃至全國留學服務行業找到更好的發展方向。

中國留學服務行業的發展對我國具有較大的經濟和社會意義，對國家培養和吸納國際化人才具有重要的作用。在“一帶一路”建設持續推進且需要大量人才的背景下，中國留學服務行業尤其需要轉型，實現和強化人才引入功能，以實現吸引海外留學人員回國發展、吸引優秀外國學生來華留學和就業的目標。（作者 陸升冠系吉林外國語大學市場營銷系教師。本文為吉林外國語大學校級項目“大學生學業獲得感研究：影響因素、影響原理及后置效應”[項目編號：JW2022JSKYB029]階段性科研成果）

參考文獻：

[1]劉暢.寧波留學服務業發展調查[J].寧波經濟（三江論壇），2022，No.560（01）：14-15+26.

[2]林杰，張欣琪，劉業青.出國留學風險評估模型的構建與應用——基于英美兩國的評價[J].高校教育管理，2023，17（01）：100-114.

[3]陳筱潔.HB集團出國留學業務營銷策略研究[D].南寧：廣西大學，2022.

[4]陸升冠.內部服務質量影響因素研究——以國內留學服務行業為例[D].北京：首都經濟貿易大學，2017.

來源：《神州學人》（2023年第7期）